2020-05-01


石山:傅政华在雷洋事件中主导4000名北京警察对抗习近平, 成中国政治的一个转折点

昨天,就是4月29日,中国13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17次会议在北京开会,做出一个决定,任命唐一军为司法部长,原司法部长傅政华满65岁,届龄卸任。

我们前几天,曾经谈过这位傅政华,也简单谈了一下,傅政华过去几年在中国政坛中的一些作用。傅政华曾任北京市公安局长、公安部常务副部长、610办公室主任和司法部长。过去几年,中国很多政治上的问题,其实与这位傅部长关系重大,今天和大家详细说一下其中的事情。

傅政华,1955年出生,文革期间上山下乡,就是知青。推荐上大学,在北京大学一个分校,学了法律,之后1970年,回到北京当公安警察,从基层干警做起,一直升到北京市公安局二处副处长,1998年调到公安部,做到刑侦局副局长,2005年,又调回北京市公安局任党委副书记、副局长。

有人说,傅政华搞刑侦有一套,而且敢吃苦,下手狠,很照顾手下。

2010年,担任北京市公安局党委书记和局长。一上任,就搞了一件大案,查抄了据说有军方背景的北京天上人间夜总会。其实他也在背后支持一些人物,据说北京有的会所,就有他的支撑。

其实香港记者吃过他的苦头。傅政华卷入过一起经济纠纷案件,一个受害者逃到香港,拿了很多证据,还在香港告过傅政华和其他相关人。香港《明报》对这个案子有兴趣,最少有两个记者曾经进行过调查。其中一个记者,后来去北京出差,被公安直接抓走,关在一个黑监狱,扒光衣服,打了三天三夜,直到他写保证不再调查写文章。

另外一个,就是(《明报》前总编辑)刘进图,他在当驻京记者的时候,接触过和这个案子有关的当事人,手上也有不少资料。傅政华曾经带队到香港,想要处理这些事情。

后来刘进图被人斩,是否和这个事情有关系,我不知道。

2012年,北京发生了很多事情,薄熙来3月15日下台,和薄熙来关系极为密切的周永康,成了非常敏感的人物。傅政华在公安部冒升,和周永康的扶植很有关系。3月18日,当时胡锦涛的主要助手、中央办公厅主任令计划的儿子令谷,在北京发生法拉利车祸,令谷死亡,车上两个美女重伤。令计划为了掩盖这个交通事故,通过周永康达成默契。傅政华把周永康给他的一个手令,交给了胡锦涛和温家宝。有消息说,他同时把周永康和薄熙来的许多秘密计划,也告知了胡锦涛。

这件事情,直接导致周永康后来的落马。傅政华因此被胡锦涛重视,还加入了公安部的专案组。

这个专案组,后来主要处理周永康的问题。到了2013年8月,那时习近平已经正式上任了,傅政华以北京市公安局长的职位,兼任公安部副部长。

2013年下半年,中国展开2013年集中打击整治网络违法犯罪专项行动。8月下旬,这场行动变得非常猛烈。这时的著名案件包括秦火火造谣集团一案,薛蛮子因嫖娼被抓案,都是这场行动的一部分。和傅政华新进兼任公安部副部长有关。

2012年7月,傅政华在北京的一个会议上,曾经做出部署,要对网络政治谣言,和所谓攻击党和国家领导人及现行体制的大V,进行严厉打击。

看一下习近平上任之后的一系列作为。首先是中共18大三中全会,推出了改革60条,就是“关于深化推进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”,提出了很多改革措施,包括经济方面的,也包括社会管理方面的措施,对党内自由派来说,算是好消息。

不过,习近平采取的是左右两边都打击的策略。薄熙来、周永康,和下面一些比较左的政策和相关人物被打击,但右派,也就是自由派也被打击。包括南方报系、北京的《炎黄春秋》等等,都被严厉整肃。

在政法系统上,一方面,中国政法委系统被降级,中央政法委书记不再是政治局常委,各个地方的政法委书记,也不再由地方公安局的首脑出任。但习近平也对社会上的自由派进行严厉压制,比如2015年709事件,数百名维权律师和维权人士被捕,成为中国司法退步的一大事件。

不过,北京为了突显政治清明,展开了一系列的平反冤案行动。


2014年11月,内蒙古高院宣布18年前被判杀人罪成立并已经处决的呼格吉勒图无罪,12月判决给呼格的父母赔偿200万人民币的国家赔偿。

呼格案我想多说几句,呼格是呼和浩特的一个工人,1996年,因为一件奸杀案被抓,很快判死刑,然后处决了。呼格本人一直没有认罪,他的父母也一直为他申冤。关键是,几年后,杀人真凶因另一个案件被抓,呼格的那个案是他做的,而且交代了详细的情况。

按照道理,呼格就应该被平反了吧。但在中国就有这种怪事,公安局不承认。在这个真凶案件的庭审上,还出现了世界奇观,被告人和他的律师拚命证明被告杀了人,而检查方则拚命证明他没有杀人。

这个案其实明白清楚,但拖了18年后,才正式被平反。

冤案当然不止呼格案。2014年8月22日,福建高级法院对“念斌投毒案”作出终审判决,被关押了8年、四次宣判死刑的念斌被宣布无罪。

2015年7月17日,安徽省高院公开宣判,被判杀人罪的张云、张虎、张达发、许文海、吴敬新等五人无罪。

2015年12月,云南省高级人民法院,宣判因投毒罪被判无期徒刑的钱仁凤无罪,当庭释放。

2016年12月2日,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于对1995年已被执行死刑的聂树斌公开宣判,宣告撤销原审死刑判决,改判无罪。

两年,中国大概平反了十多个重罪案件。大家知道,中国公安办案,基本上是怀疑一个人,抓起来严刑拷打,取得口供之后直接交法院定罪。其它什么证物、证据等等都可以不管的。

因为中国没有司法独立,共产党有一个政法委,管所有和司法有关的事情,包括公检法司。通常,这个政法委的书记,就是公安局的书记,而且常常他是兼任公安局长。所以等于是公安局领导法院,那当然,法院没可能独立审案判案。

这也是习近平上台之初,整顿清理政法委,不让公安局长当政法委书记的原因。他希望借着平反冤假错案,来争取一些民心。

在这个期间,傅政华在公安部主持周永康专案组,当然也就一直在升官。2013年,傅政华当了公安部副部长;15年1月,兼任中共中央政法委员会委员、中央六一零副组长;16年,升了公安部常务副部长。

2016年5月,北京发生了雷洋案件。

简单介绍一下,雷洋是中国人民大学的硕士毕业生,在北京一个环保组织工作。2016年5月7日晚,住在昌平区的雷洋离开家,去机场接一个朋友,半个小时后就死了。他在家附近,被昌平区公安分局东小口派出所的便衣警察抓了,怀疑有嫖娼行为,在拘捕过程中,雷洋逃脱后被再次拘捕,警方的说法,是在押解途中,雷洋犯病死亡。

因为雷洋算是高级知识分子,而且是人大刚毕业的硕士,所以很多他的朋友和同学开始质疑。第二天,这个事件就在网络大爆,引起了舆论的广泛关注。当然,网路舆论的矛头,直接对准了北京的警察。

中国公安的说法,和官方媒体的解释,引起了更多的疑问。其实这个很简单,一个人出去接朋友,十多分钟之后,就嫖娼被抓,原本身体健康的一个年青人,然后就这么死了。

CCTV还找到一个妓女证人,已经被警方抓了,在看守所里面接受采访,指证雷洋接受了服务。附近商店的视频也不见了,警方说的东西变来变去。

很快,习近平对这个案子做了指示,要严查公安局。这个和前面那些,争取民心的措施,是连贯的。

很快,东小口派出所的几个警察被带走调查,包括一个副所长。

几天后,副所长的太太发了一封公开信,为丈夫叫屈,也提出了好几个质疑,包括她丈夫被带走的法律程序上的问题等。这封信很煽情,引起了公安警察内部的轰动。

北京的公安警察,有四千多人联署写信,要辞职不干了。而且据说大部分都是些中层的警官。大家想一下,习近平上台后整顿政法委,公安局办案被纠正,平反,不少警察被追究。所以当时警察的士气受到严重打击。

北京的四千多警官不干了。这对北京治安有什么影响?所有发生在北京的政治阴谋,如果有的话,最早发现蛛丝马迹的,都是这些治安警察。所以要在北京坐稳,北京市公安局是不能不顾的。

北京最高层所以妥协了。整个事件发生了逆转,所有被抓的警察都放回去,不追究刑事责任,只给警告处分,所有为雷洋请愿发文章的,都受到警告。雷洋的妻子,收到了1200万人民币的抚恤金,也就不再出声了。

北京警察集体抗议,这个事件的背后主导,就是傅政华。

傅政华没有被追究,但他在公安部的地位开始下降,不再当中央政法委委员,卸任北京市公安局长,到2018年,转去做司法部长。我们说过,政法系统,公检法司,司法部是实权最小的部门。

但是,雷洋事件却成了中国政治的一个转折点。体制下的既得利益者,对习近平当局抵抗,取得了成效。从此,中共内部的各种势力,都开始用差不多的方法,开始了自己的动作。

原来,习近平既打左,也打右,从这个事件以后,就基本上只打右,不再打左了。

因为左是中共的基础,而右可能威胁到中共。

这种不平衡,一直延续到现在。

现在,傅政华被卸去了司法部长的职务,没有再上一层楼,比如中央政法委什么的,当然是因为这件事,最高层对他不信任了,或者从某种意义上看,也是一种秋后算账,慢慢地报复。

不过,傅政华代表了中共内部很普遍的一种人,现在这些人,正在中国大陆掌握实权。他们多是在文革中形成自己为人处事风格和特点的,所以没有任何底线,没有任何原则,手段残忍,心狠手辣,见风使舵,好的时候八面圆滑,脸皮很厚,但闹翻之后也敢斗敢干,撕破脸六亲不认等等。

说实话,最近五六年,中共内部官员越来越多这种人物,却可能决定了天下大事的走向。尤其是专制体制,没有任何制约,没有任何大家都可以秉持的原则,这种人物常常会特别得势。想一想,可能真的很可怕。

- 来源: 大纪元2020年05月01日 《傅政华四千公安要挟 习近平失平衡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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